爸爸的心就這麼高--鋼琴天才郎朗和他的父親
劉元舉
第七章
再起波瀾
第一節
與殷承宗的緣份
眾所周知殷承宗是中國最著名的鋼琴家。他的知名度之高不僅來自他曾經榮獲的柴柯夫斯基鋼琴比賽第二名,而且,還因為他在文革的特殊年代中的特殊經歷。他彈奏的鋼琴伴唱《紅燈記》曾給我們這代人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。我更喜歡他彈奏的《黃河》,那是一條大氣磅薄的“黃河”,那種力度與厚實簡直令人不可思議。我尤其喜歡結尾部分那種超邁與豪放的《東方紅》旋律,每次聽到那里,都令我激動不已。他彈出了中華民族的精髓。
殷承宗的黃河有兩個結尾,一個是東方紅的結尾,一個是別的。這兩個結尾分別打著兩個截然不同的時代烙印。對于這兩個結尾,聽眾各有各的喜好。但是,我更喜歡“東方紅”。殷承宗自己也更喜歡東方紅,他到台灣演出,台灣聽眾也更喜歡東方紅,他們為東方紅這種“最強音”激動得近乎顛狂。
這些年來,殷承宗走出國門,經香港到美國,最後在美國落腳謀生,可以說歷盡滄桑。也許隨著年齡的增長多了一種回歸渴望,也許是在外漂泊的時間久了,更勾起某種故園情思,總之,他對國內鋼琴的發展特別關注。尤其是對于有才華的琴童更是看重。由于鋼琴狂熱的持續,中國涌現出一批天份極高的琴童,他們在國內外的比賽中脫穎而出,已經越來越為世人矚目。
在中國這麼多琴童中,郎朗是最搶眼的。他在埃特林根國際鋼琴比賽中獲得兩個最高獎項,這很為香港鋼琴界看重。殷承宗到香港時,聽到鋼琴界有關人士談到了郎朗這個孩子,那份盛贊的口氣一下子就讓殷承宗產生了興趣。他非常想見見這個天份極高的孩子,他不僅是愛才心切,他更希望能夠得到一個天份高的學生。幾年來,他一直想在國內物色一個學生,他所要物色的學生絕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學生,他要找到最好的。
殷承宗揣著一個美好的願望風塵僕僕來到了北京。
在中國的玄學界,我們時常可以聽到一位傳教傳功的大師會有這種神秘的經歷﹕即兒時的某天,突然被一位素不相識的道士或高僧認領為弟子,遂撇開庸碌的世俗,從而踏上仙途。這是某種天意還是天緣?反正是越玄越好。
寫書人不一定非要把殷承宗找郎朗一事往玄里寫,但,這確實是件與眾不同的事情。因為中國的鋼琴老師奇缺,高水平的鋼琴老師更是罕見,要想投入到他們門下,即便交納昂貴的學費,恐怕也難以承諾,而如殷承宗者更是求之無門,安有送上門來找學生之理?
事實上,殷承宗正是抱著找到郎朗親見一面的願望,來到了中央音樂學院。也許殷承宗先生的了不起處正在這里。這點,讓我想到了李斯特。
肖邦第一次到巴黎時,沒有人認識到他是一位多麼了不起的鋼琴家。但是,李斯特聽了他的演奏卻激動不已。李斯特為了把肖邦介紹出去,想了一個絕妙的辦法,那就是在他自己的鋼琴音樂會上,他正在彈琴時,突然停電了。等到一陣忙亂中把蠟燭點燃時,鋼琴重新彈響。人們只覺得這琴越彈越好,卻不知道李斯特已經換成了肖邦。就這樣,李斯特甘作人梯,讓肖邦一舉成名,轟動巴黎。鋼琴家之間親密感人的故事可以俯拾皆是。
殷承宗與郎朗之間的故事也很多,很感人,他帶著郎朗去美國,一路精彩。容慢慢道來。
殷承宗第一次見到郎朗時,郎朗坐在中央音樂學院的新樓大教室。他是早早坐到教室里,準備聽殷承宗上大師課。郎朗父子都非常看重上大師課。中外著名大師有好多來過這里講課,阿格麗奇來過,阿什肯納基來過,還有意大利的康巴內拉也來過,他非常看好郎朗,他要把郎朗帶到國外去深造,並且願為此創造一切條件。這位意大利的著名鋼琴家也有著李斯特的那種品格。聽了這些大師的上課,郎朗見識了很多,視野開闊,學到了很多寶貴的東西。郎朗是個好學生。聽課時,很守規矩。他對殷承宗早有崇拜,他的父親也非常敬佩殷承宗的黃河。郎國任在談到殷承宗時,操著那種世俗的精明口吻﹕殷承宗老有名了!
僅憑父親這種評價,就可以把殷承宗的權威在兒子心目中矗立起來。聽說殷承宗來授課,郎朗格外高興。
殷承宗來了,教室里發出一陣興奮的騷動。郎朗朝殷承宗望去,只見殷承宗跟照片上差不太多,一襲深色的西裝,領帶筆挺高貴,個子不太高,卻顯得很結實。他臉上掛著笑容,那笑容既像屬于每一位收在他眼中的學生的,又像是單獨賜給郎朗的。
“你就是郎朗吧?”殷承宗慈祥地盯視著郎朗。
郎朗孩子氣地點點頭,竟有些靦腆。
講課的時候,殷承宗的眼神一直注意著郎朗。仿佛他早就認識郎朗似的,只要郎朗在,只要郎朗聽得有興致,他就很興奮。他做示範的時候,朝同學中極自然地喊了一聲﹕郎朗過來試試。
郎朗就過來了。按著要求,坐下就彈。他能夠非常準確地表達出老師的要求。看到郎朗這個挺招人喜歡的小胖子,大大方方,還虎虎有生氣,殷承宗眉開眼笑。他覺得郎朗很像自己小時候的樣子。尤其是郎朗在彈琴時,那份投入,那份激情,那份樂感,更讓殷承宗回到自己的童年。他一動不動地盯著郎朗,特別入神,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自己在給那麼多人上課。
郎朗活潑爽朗,快人快語,這也與殷承宗很對味兒。他太喜歡郎朗了,他們師生可以說一見鍾情,沒有絲毫陌生感,仿佛他們早就相識,只等這次會面了。于是,殷承宗主動提出教郎朗,而且分文不取。
殷承宗給郎朗上課,對于郎朗父子而言,是求之不得的。對于趙屏國老師呢,就不一定很舒服。這也完全可以理解。在郎國任眼中,趙屏國與殷承宗不能比,盡管他從未否定趙老師對于郎朗有著知遇之恩,對郎朗的成長功不可沒,但郎朗到了一定份上,需要水平更高的老師予以指導,對此,郎國任是非常清楚的。所以,那時候,郎國任也還是願意告訴別人郎朗的老師是殷承宗。郎朗從朱雅芬那里打了個好基礎,從趙屏國老師那里有了至關重要的升華,他從趙老師那里學會了彈琴時進入放松狀態;他從殷承宗那里學到了最寶貴的東西就是俄羅斯的發聲。俄羅斯的發聲太重要了,這對于成長中的郎朗簡直是雪中送碳,是他產生飛躍的重要前提。
數年之後,郎國任還說,殷承宗本身是演奏家,彈琴有感情,講課也有很強的感染力。他的基本功非常扎實,所以,他教郎朗,對郎朗很有收獲。他給郎朗上課,講得比較多的是肖邦、老柴。肖邦和老柴的東西情感比較豐富。我在旁邊看他怎麼彈,怎麼下鍵,怎麼發聲。同樣是下鍵,這麼下,就有音樂,那麼下,就沒有。
善于動腦筋的郎國任不放過對任何大師名家的研究與學習,從中總結出一套規律,一套屬于他自己的教學法。這是最關鍵的。
郎國任說,我和郎朗一塊研究殷承宗的發聲,他的發聲很有特點。在彈聯音聯線時,許多人只靠踏板聯,我覺得應該放到手上,主要靠手來聯。手聯非常重要。手抬起,再用踏板,手哪怕欠點縫,聲音也照樣好。但,光用手把線條聯在一起,起伏雖然有了,發出的聲音卻不是從內心發出的,也不能打動人。只有手和吸氣相聯,(說到這時,正在練琴的郎朗馬上做著抬手深情吸氣的示範,)深情地貼摸鍵,才能增強感情色彩,這就是郎朗在彈肖邦第二鋼琴協奏曲時,何以能夠靠音樂光色打動人,能夠一舉奪冠的關鍵所在。這也是郎家父子從殷承宗等國內外大師專家那里學到的東西,然後精心地加以研究所得到的屬于他們自己的絕活。
郎國任認為,許多人彈肖邦彈得不到位,在于彈得太外在了,彈肖邦的情感千萬不能外在。彈好肖邦得靠悟性,悟性從聽課中來。肖邦的旋律歌唱性特強,特粘聯,越粘聯越美妙,郎國任讓郎朗多聽弦樂,特別是小提琴的聯音,他讓兒子把鋼琴彈出小提琴的聯音效果。正是這種發現與努力,才使得郎朗成功地在仙台大賽中,把肖邦第二鋼琴協奏曲彈得那麼魂牽夢繞,富于魅力。
或許這就是郎國任所說的音樂奧妙?郎朗曾以激賞的口吻跟趙老師說起過他爸爸的音樂奧妙,結果,趙老師聽了很不以為然。郎國任的確不是科班出身,也不是正規的鋼琴老師,他在教學上的權威性無法得到公認。但是,他就像馬俊仁,土法上馬,不迷信權威,敢想敢干,有心智,出絕招,每每在關鍵時刻為兒子把握住機遇,因此,他就把兒子弄上去了。弄上去,就是好家伙。在國內受委曲,咱就到國外出氣;在中央音樂學院不受寵,咱就到國外受寵,在國際上獲獎,比什麼都強。就像馬俊仁如果不培養出一批打破世界紀錄的弟子,他能被承認嗎?馬俊仁至今也是個極有爭議的人物,而郎國任也正是這樣一個人物。起碼,他並不怎麼被趙老師這種科班出身的人看好吧?郎國任才不再乎這個。他一慣奉行我行我素。只要對兒子有利就是最高的原則。他最明白兒子彈到什麼時候需要什麼樣的老師。就像發射衛星時的助推火箭,是得一段換一節的,絕不可能一節火箭用到底的。
前邊說到了殷承宗曾在賓館的桌子上給郎朗講課,給他做示範。殷承宗壯碩的手指把桌子彈得叭叭響,那聲音蕩起一片熱烈。後來,郎朗也學著往桌子上彈,練手指的功夫。那是他從北京回沈陽時,因為鋼琴搬到北京了,家中一時沒琴,所以,他就一大早起來彈窗台練習。彈得來了情緒時,劈劈叭叭的聲音震天價響,暖氣管子也一同發出共鳴,帶動了整個樓房激動起來。這下子惹惱了樓下的人,立即有人從樓下上來找了,當鄰居得知是郎朗回來了,在用窗台當鋼琴練,便不好意思說什麼了。當然了,郎朗也不好意思再彈下去了。
殷承宗給郎朗講彈琴技巧,也講音樂的內在東西。響鼓不用重錘,郎朗一點就透。他的接受能力頗受殷承宗喜歡。殷承宗給他上課的次數雖然不是很多,卻讓他有了一個大的提高。殷承宗給郎朗留曲子,留的量很大,再大,郎朗也能消化。這段時間郎朗的進步是飛躍的,並且,眼見著郎朗在逐步往成熟走,隨後,郎朗開始了國際演出活動。
我從《鋼琴藝術》雜志上看到一幅照片,那是配在一篇寫殷承宗的文章中發的。照片上,殷承宗正在以大師的風度給郎朗上課,照片下邊標著一排字,說明殷承宗下大給他的學生上課。郎朗抬頭瞅著譜子,那眼神特別專注,殷承宗立于鋼琴一側,面部神態莊重深沉。
我在端詳這幅照片時,我就想,這份雜志在鋼琴界肯定影響較大,許多人都會看到,而經常在這本雜志上發表文章的趙屏國老師無疑也會看到的。那麼,他會作何感想呢?他教了郎朗好幾年,卻不曾在這種雜志上發過這樣一張照片。
殷承宗的出現,對郎朗父子無疑是個福音。他不僅免費教郎朗彈琴,而且,他還為郎朗提供了去美國演出的方便。
1996年7
月31日,郎朗父子去了美國,第一站就是紐約。紐約的大樓,紐約的繁華,到處都令郎國任目不暇接。明亮的玻璃幕建築,像鏡子一樣不僅折射著陽光,也照亮了路上的行人和車輛。立于這種鏡子面前,郎國任目炫神迷,禁不住回想起他所在的工廠,和那位鐵嘴書記曾對他的尖刻批評。因為他超假了,去北戴河學二胡,鐵嘴書記說﹕你還上北戴河,你咋不上扭腰(紐約)呢?旁邊聽到的工友吃吃笑他郎國任。他當時好沒面子!他就是再有決心,再有眼光,他那時也不敢去想數年後,他真的來到了扭腰。
美國集中了世界上那麼多的優秀鋼琴家。如果說,以往世界鋼琴的中心在巴黎,在德國,那麼,現在的鋼琴中心肯定是移到了美國。美國這片土地太富有了,也太有魅力了。世界各國有才華的鋼琴家都往美國集中,中國的年輕鋼琴家們也都涌入美國,中央音樂學院和上海音樂學院的鋼琴系學生無論本科還是附中,也都想方設法去美國。光他們熟知的鋼琴家就有好多在美國的。美國的鋼琴家現在太多了,但是,美國仍然歡迎真正有才華的鋼琴家。
到了紐約,人就覺得渺小起來。樓那麼高,人怎能不變渺小呢?
郎朗此番赴美,是應美國的斯坦威演出公司所邀。第一場音樂會就在斯坦威音樂廳演奏。音樂廳呈圓形狀,四周的走廊掛著許多音樂大師的油畫肖像。郎朗一眼能認出的有貝多芬、霍洛維茲等。這些畫像在這里看比在別的地方看要神聖得多。
斯坦威音樂廳在美國享有盛譽,到美國來的所有著名鋼琴家音樂家必到這里演出。殷承宗對郎朗說﹕這里是鋼琴家的聖殿。
于是,郎朗開始仰頭瞅屋頂了。他瞅出了一片崇高和神聖來。在斯坦威音樂廳的馬路對面就是更有名氣的卡耐基音樂廳。後來,郎朗也到卡耐基音樂廳進行演出。越好的音樂廳就越能讓郎朗興奮,越能調動起他的激情,就越能使他發揮好。
郎朗父子非常看重這第一場演奏。一定要一炮打響。這是美國,在美國打響有多重要!為了演好這第一場,父子倆精心選擇曲目﹕肖邦的12首練習曲、OP10塔蘭泰拉、柴柯夫斯基變奏曲、匈牙利狂想曲第6
首。這些曲目都是郎朗最拿手的,他們爺倆堅信不會出什麼差錯。
也許是斯坦威音樂廳空間太好,也許是到了美國人就變得心情舒暢,反正,那天郎朗每一首曲子在郎國任聽來都比過去彈得好。光色好,音樂也好,還不斷有那種靈感升騰的火花。因而,所得到的歡迎也是夠激動人心了。
郎朗彈奏肖邦第二練習曲震動了斯坦威,也震動了紐約。這首曲子對指法要求特高,一只手的大拇指與食指伴奏,其它三個指頭是旋律,要同時進行,要有分有合,其難度極高。不僅技術上要求精湛,音樂上也要求極高。郎朗在吸氣時很有功夫,他好像吸的不是氣,而是音樂的底蘊,音樂的精華,他慎慎地吸著,不敢有一絲的松懈。他對音樂有著驚人的控制力,這麼小的年紀能夠有著這樣了不起的自力,確實了不起。
郎朗一炮打響,隨後而來的另外六場比賽,也是場場發揮出色,場場精彩動人。他們從紐約到波士頓,與了不起的波士頓樂團合作彈協奏曲。波士頓樂團喚起當年的郎國任多少崇拜啊!波士頓到過中國,給中國人留下深刻印象。
郎朗完成了父親的要求﹕每場演出必須彈好,必須要留下好印象,必須要有一批崇拜者跟隨……台灣一批學生聽完郎朗的演奏,感動得紛紛落淚了。他們對郎朗說﹕“你是未來的大師!”
《世界日報》一位女記者追蹤采訪。她問郎國任,郎朗這孩子如何練琴?幾歲學琴?一天彈幾小時?在哪兒上學?郎朗一一作答,她什麼都問,都打聽,都感興趣,唯獨沒有問到郎朗彈琴的苦難和遭了多少罪。當她發現郎國任對孩子管得特別嚴,一點也不放松時,便不解地問﹕不什麼要這樣管孩子呀?
郎國任說已經管習慣了。不管的話,他們父子都不得勁兒。女記者對這種回答很不理解。郎國任只好向她訴說了在北京他們爺倆舍家撇業,天天在一起呆了5
年。5年,已經把孩子管得習慣成自然了。
管了五年?她“NO!NO!”地連連搖頭。郎國任無法給她解釋,越解釋,人家就越費解。她怎麼能夠理解中國的父母?怎麼能夠弄懂望子成龍呢?
郎國任只好避開那些沉重的話題,揀點輕的說。比如郎朗彈什麼曲子,獲過什麼獎項等,當他聽完郎國任的這種回答,忍俊不住地連聲稱郎朗是天才。
這位資深的女記者很敏感,她問這孩子是跟誰學的琴。郎國任一一道來﹕朱雅芬、趙屏國、殷承宗。這幾位老師只有殷承宗在場,女記者就上前采訪殷承宗。她問殷承宗什麼時候開始教郎朗,怎麼發現了郎朗,如何評價郎朗雲雲。
殷承宗的情緒特別好,他非常愛回答記者的提問。他的學生在美國為他這位老師爭了光,他臉上便放起光了。那光也能照亮別人,且也能給人以溫暖的。殷承宗肯定地說,郎朗是中國最好的琴童。
女記者又問﹕“像他這樣的孩子在中國還有幾個?”
殷承宗馬上答道﹕“什麼幾個,僅僅一個!”
僅僅一個!這是殷承宗對郎朗的評價,也是對郎朗的信任。這很令郎國任感動。他在對我訴說這件事時,他的高興是溢于言表的。
在美國這段時間,郎朗父子和殷承宗朝夕相處,彼此都覺得很愉快。殷承宗很細心地照顧著郎朗父子。無論生活上還是練琴上,都安排得很好。即便業余時間,他們也玩得很開心。殷承宗愛好游泳,可郎朗還是個旱鴨子,殷承宗就耐心地鼓勵他下水,教他游泳,還讓他趴在自己厚實的背上,馱著他在游泳池中前行。在外人看來他們一點不像師生,倒像是父子或者兄弟。總之,郎朗非常難忘與殷承宗在一起的日子。
盡管他們郎家父子是那樣感激殷承宗,但是,最終,郎國任在為郎朗前途的抉擇上依然沒有順從殷承宗的意願。這就又一次說明了郎國任的不同尋常之處。這也是後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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