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西的嘉年華會與德國的五一暴動日
張筱雲
每年的五一勞動節,自一九八七年以來,德國人總要鬧事,至今已經成為傳統,到了這天,上班族好不容易五一勞動節放假,在家休息,一些精力旺盛,吃飽了沒事幹的德國年輕人,卻不約而同選定這天作亂,人數從數萬到數千不等。當天,警察們加班嚴陣以待。今年總共派出七千五百名警力對付七十五個遊行隊伍。
可能首都鬧事效果比較好,通常情況會比其他地方嚴重,這次也不例外,是日,柏林圍牆公園(Mauerpark)內聚集了數千人,二千五百名警察全副武裝,以警棍、手銬、盔甲、消防車水柱一旁侍候。當天,本來還算平靜,到了午夜,時間一到,群眾像是中了邪,開始不約而同向警察丟石頭、酒瓶,演出街頭全武行,周遭銀行、商店玻璃櫥窗被毀、連公共廁所(有人縱火)也遭殃,停錯車的人(剛好在暴動現場附近)只好自認倒楣,暴動的人群把自用車推上馬路當防禦沙堡(鏖戰之後,就算不報銷,大概也要進修理廠花錢消災)。
幾個小時後,逮捕了將近一百名肇事者,雖然警政首長葛利齊先生(Dieter
Glietsch)說:「這次我們已經有了準備較周全」但亂軍之中警方還是有三十人受傷(比去年的一百多人改善了不少)。同時,今年加演的戲碼是,極右(新納粹黨)與左派大對決,雙方互丟雞蛋,沒有傷亡。對住在當地的外國人來說,是一項不錯的訊息,至少知道並非所有德國人排外,必要時還是有人站出來反對。
這種像潮汐、月信的犯罪日,已經像瘧疾打擺子,時間一到就定時發作,抖習慣了,好像不發作不行,德國人的一板一眼、精確準時,在此表現無遺。這個例行公事,對警政單位而言,倒也好辦,至少不致發生手忙腳亂狀況,警察先生們只好禱告,不要倒楣那天值班。
巴西人跳倫巴熱舞、化妝、遊街狂歡,慶祝嘉年華會,德國年輕人以和警察對陣的遊戲慶祝勞動節,起初令我百思不解(雖然巴西的嘉年華會也偶有傷亡發生,不過,那是樂極生悲的意外事件),後來,研究中國的文化大革命,發現一項真理,顯然全世界青少年都有「造反有理」傾向和需求,要找機會發洩一下。只是,為什麼要選在神聖的勞動節當天?大概和五月一日「巫婆聚會狂歡夜」(Walpurgis Night,在德國據說該夜巫婆與魔鬼在 Brocken 山上狂飲作樂 )有關,那天剛好是牛鬼蛇神現身的黃道吉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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